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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8章:對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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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都沒有開口說話,默默打量著彼此,看向眼裏最深處,一眼百年,千年,萬年,最好永遠.....

這樣的想法終究只是想法,雙喜很快就回了神,別開頭,不再看他。

說起來她對他是埋怨的,是怨恨的,是惱羞成怒,恨不得現在就拿把刀子,抵在他喉嚨下逼問他為何口是心非,要如此背叛她。

無數回,她也曾經癡想過,再次相見,她要如何讓他俯下身來,苦苦祈求她原諒,要他把她受過的煎熬,統統再受一邊,可是似乎做夢永遠都只能是做夢,就好像現在,不過短短一個對視,她就敗下陣來,那些有的沒的想法,就更不敢奢望了....

連空氣都僵持住,誰都沒有開口,這樣尷尬的情形下,有心想說句話,也不知如何開口。

過了許久,趙一鳴才淡淡的問道:“你要嫁人了?”

輕描淡寫的一句話,從門後飄出來,攜著風,吹進了雙喜耳朵裏,聽得並不太真切,似乎連他的聲音都變了,黯啞不少。

她點了點頭,視線落在西側墻角的月季花上,來來回回梭巡。

對於她的視而不見,趙一鳴似乎並不滿意,跟著又問道:“給賈大財作小?”聲音稍微大了幾分,語氣還是那樣冷淡,生硬。

正是盛夏,月季開得荼蘼燦爛,花期長,謝了一撥,接著又來一撥,似乎可以一直這樣繁榮下去。

她心裏突然就來了一股氣,強忍著,她抿了抿唇角,又點了點頭,依舊沒有看他。

“為何偏偏是他?”他又問,聲音裏終於帶上情緒。

緩緩把視線從月季上收回來,看向趙一鳴,雙喜也跟著冷了臉子。

“說話!”他等不到她回答,下命令一樣,又問道,言語中很為雙喜這樣的冷淡態度惱火生氣。

她撇撇嘴角,笑了笑,學著他的樣,反問道:“與你有何關系?”

這樣忤逆大膽的話,以前她從未在他面前說過,在這男子為尊的世道裏,她又是如此喜歡著他,那許多朝夕相處的時光中,她似乎處處都是遷就著他,哪怕生氣,也只是耍耍女兒家的小脾氣,這樣傷人的話,她哪裏舍得真說出來傷害他,為難他。

可現在不一樣了,他已與她兩清,撇下她仗劍江湖,而再過十來天,她也即將成為賈家婦,既然是兩個毫無關系的人,他又有什麽立場來指責她?

趙一鳴顯然也沒料到雙喜會是這樣的態度,他怔了片刻,濃眉頭一次擰在一起,怒氣在目光裏聚集,似乎隨時都有爆發的勢頭。

這樣的他,陌生的好像換了一個人,生冷得就像一塊石頭,不帶半點兒人情味,雙喜心裏真正的難過起來,她的趙一鳴,真的再也不見了......

趙一鳴緩緩伸出手,搭在門板上,輕輕一推,木門順勢就開了,就這樣,他的身形就徹徹底底,完全落到她眼裏。

她沒敢多看,只瞟了一眼,就轉過頭去了,再看,她只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,又要當著她的面掉淚珠子。

這不平等的感情裏,一直都是她在提心掉膽,承受著他給予她的傷害,她不想到了這節骨眼,還讓自己生出丁點兒希望,若真這樣,下半輩子,她就真的要過得生不如死了。

趙一鳴緩緩走了出來,高大的個頭,挺拔如松的站姿,比起以前,再不見半點兒慵懶頹廢,如同大山一樣,給人壓頂之感,也帶著幾分凜冽的肅殺之氣,讓她陌生的同時,又有些膽寒。

他一步步朝她走,雙喜不由自主,向後退去。

每靠近一步,他身上熟悉的冷香味兒就清晰一分,又迷惑她一分,可在他那雙厲眼的註視下,她心裏卻半點遐思都生不起來,只有本能的害怕。

她開始解釋,斷斷續續:“趙一鳴,你這是做什麽?我....我已與你路歸路,橋歸橋,我嫁給誰....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?”

“呵....”趙一鳴突然嗤笑一聲,跟著道:“你眼瞎?跟誰不行,偏偏是他?兩年前他對你做了什麽,你都忘了?”

他步步緊逼,咄咄逼人,分毫不讓,句句如刀,頂得雙喜沒有半分招架之力,她退靠到青墻邊上,再無可退之地,可不過半丈,那人卻還沒有止步,眼眸似乎都印染上了一絲血色。

雙喜嚇得不行,腦子裏猛的就想到那無月之夜,他一刀子把人半個腦袋削下來的事兒,如今這苦主似乎就要換成她自己了。

局促著,緊張著,想躲進身側的梔子花樹下去,可這樣小的院子,躲在哪裏都是百搭。

躲也不是,跑也不是,難道要站在這裏被他擰斷脖子不成?

惶恐之中,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,她猛的彎下腰,薅了一把月季花兒,也不管那刺紮得她疼不疼,趁著趙一鳴靠近之際,猛的揚起手,朝他臉上砸去,砸完就跑,邊喊道:“你走!你走!我不想看到你,你走!”

一氣兒朝著閨房跑去,跑進了門,一把就將房門給栓住了,心裏還怕的不行,急匆匆的又跑到窗戶前,把支窗的木棱取下,等到做完這一切,才稍稍松快些,連著喘了幾口氣,等到心中稍稍安定些後,這才小心的靠近木門,貼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。

院外很安靜,除了鳥叫,蟲鳴,再無半點聲音,她不知趙一鳴是否還在院子,好像此刻,這個他一直掛在心口上的男人,變身成了惡魔,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小命去,她不敢想,也不敢看,默默的蹲在地上蹲了半晌,才敢輕手輕腳爬起來,在窗戶紙上捅了個小洞,偷偷瞅著外頭。

院門關的好好的,趙一鳴卻已經不再院裏了。

他之前站過的地方一片狼藉,紅色的月季花瓣撒了一地,梔子花樹下的青石板上還滴了幾滴血,分外醒目,即便隔得這樣遠,她也看的清清楚楚的。

是哪裏的血?

這樣想的時候,手上突然一陣生疼,她低下頭,這才看清,手指頭上不知何時,竟劃破了一大片兒,血珠子一顆連著一顆,掉得閨房地上都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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